维基体育老屋是四合院,我与母亲站在院坝中央,看见堂屋里一把二胡静静地靠在墙角,二胡全身蛛丝缠绕,琴弦已断掉了几根,琴头像一个佝偻的老人。我走过去,用手弹弹琴筒,“咚咚”的低沉声音萦绕耳旁,母亲的声音从后面传来:“当年,这可是你爸最喜欢拿来显摆的东西。”
我沉默不语,这时从瓦片缝隙漏出一缕光,正好铺洒在琴杆上,我的视线被拉扯到好远好远,直到瞧见父亲坐在竹椅上。他深情地摇着头,拉着二胡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。那些年,关于父亲与二胡的故事,慢慢在我脑海里活络起来。
父亲原是一名乡村教师,因喜欢吹拉弹唱,后来调入镇中心小学校。每当学校有活动,需要节目时,父亲必会表演二胡独奏。那时,父亲坐在舞台中央,一身灰白的中山装,浓密的黑发下有双炯炯有神的眼睛。父亲脸上涂着厚厚的粉,粗粗的眉眼,红红的腮骨,悠扬的二胡声响起时,我马上使出浑身解数冲到舞台边缘。父亲最喜欢拉的曲子是《熊猫》和《童年》,当他陶醉在曲调里时,下面的掌声一浪高过一浪,呼声一波连着一波:“刘老师,再来一首维基体育。”“再来一首维基体育。”父亲似乎受到了鼓舞,他马上把二胡夹在腋下,扭起秧歌来,还高歌了一曲。
那时,乡村的夏夜经常停电,白天残留的暑气久久没有散去。这时,父亲提着板凳,拿着二胡来到后院的一片竹林维基体育。我与隔壁的梅子姐、对面的辉二娃一起跟在父亲身后,竹林里的虫鸣声此起彼伏,到了竹林旁的空地里,我们几个小孩玩起了“打纸板”的游戏。父亲拉起了二胡,悠扬婉转的曲调飘荡在竹叶深处,直到母亲的声音传来:“老刘,电来了,莫拉了。”父亲与我们几个小孩磨磨蹭蹭很久,直到母亲再次催促,我们才恋恋不舍地回家。回到家,父亲在昏暗的灯光下又拉了起二胡。
曾经我问母亲,父亲为何如此痴迷拉二胡?母亲告诉我,这把二胡是爷爷送给父亲的。当年父亲读高中时,他的老师会拉二胡维基体育,父亲很羡慕,跟着老师学会了以后就想买二胡。可那时家里填饱肚子都难,哪有闲钱买二胡呢?于是父亲把家里的麦子偷去卖还是没凑够,爷爷知道后,狠狠揍了父亲,奇怪的是,爷爷又把家里养的鸡捉去卖,终于给父亲买了那把当时很“洋气”的乐器。
有时我想,父亲是幸福的。很多亲戚说父亲的日子过得很清苦,而他却用悠扬的二胡声把烟火气息的生活过得很有诗意。我很羡慕,尽管后来我也尝试过去拉二胡,可至今都不会,但我已把父亲的二胡藏在了心底,在梦中我也会奏响最美的旋律,用来驱逐灰暗岁月里的尘埃维基体育。